*每日都陷在到底是周叶还是叶周的漩涡中难以自拔…这两个人有种势均力敌恰到好处的气场,总觉得怎样都行x
*大坑不填开小坑,怡情。
*俗套的情节,俗套的故事。
城东闹街半里远,鹊桥姻缘一线牵。
01
正月半,赏花灯。
城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大户人家得在那时得出些份子钱,再依次坐庄,叫些戏班子还是舞龙的,给大家瞧瞧。年头将过了,这算是年里仅剩的娱乐,往往做的并不比除夕时小气。
周家是今年才落了户的,自然还排不上这样的场面。只是银子还得出,因而月半的酒宴中自然也不会少了周家。
今年东家是叶家。
要问叶家?
痴情芳草绕宅生,远近闺秀心相许。
叶家两位少爷都是一顶一的风流才俊,只是性子迥异。要问怎个相异,这其中滋味,还得见着面了,再细细品赏。
02
这是街上的老翁晃着着脑袋告诉周泽楷的。
那老翁喝的醉醺醺,逢人便讨酒吃,眼睛也不利索,遇到了给酒的周泽楷,见他是问叶家的,昏着眼将他看成窈窕淑女,说的话都是些不打紧的市井话。
这便闹了大笑话了。这位周家公子虽是长了张甚过仙姝的脸孔,但衬着气质与衣裳,仍是极为俊朗的,与叶家那两位,都是叫闺中人不敢正眼打量的人物。
且此时周泽楷身着黑金绣边长衫,踩一双龙纹靴,佩一把紫檀鞘的利刃,玉冠高束,是正经不过的少爷穿着。
有旁人听了老翁的话偷笑着走过去,周泽楷也不恼,将一壶酒与老翁,牵着马便走了。
他午时后才匆忙回的城,与午宴是无缘了。回家拾掇衣裳,将礼金等一并都打理好,已到了要赶赴晚宴的时辰。
叶家在城北,与周家恰是最远,周泽楷怕晚去拂了父亲面子,骑着马紧赶慢赶,到底在开宴前赶到了。
03
与各家长辈寒暄片刻,他们见周泽楷是个寡言的,也不多为难他,叫他落了座。小辈们坐在另桌,周泽楷落座时见旁边还有一个空位,正奇怪着,就有人款款踱步,轻飘飘地坐了下来。
“像什么样子!还不过来!”
“是是,这就来。”那人刚坐下便被叫起来。周泽楷见那是叶家家主,便知道了刚走过去的,就是叶家少爷。
晚宴开始时,叶家少爷才被放了回来。
“哎——好累。”那人伸了个懒腰,“这种事本该都叫叶秋做的,他倒是外出玩得尽兴。”
周泽楷在一旁听着,又知道了这人是兄弟中年长的那位,叶家长子,叶修。
“叶修你可别啰嗦了,先喝酒,管那群老鬼作什么。”对面的一位少年边给桌上的人斟酒边说道。
叶修嘴上应了,与桌上人敬了一轮,方才看见旁边的周泽楷,而这张生面孔让他颇感兴趣。他支着手偏头看着那张俊俏的脸,心中有些痒。
“敢问公子…”叶修一顿,差点“芳名”二字就脱了口。
“周泽楷。”
心有灵犀一点通。叶修眯了眯眼,开始在意起周泽楷来。
“我应比你大些,便叫你小周吧。不喝酒么?”叶修见周泽楷杯中漂着几根茶叶,把自己的酒杯往周泽楷处一推。
这便有种暧昧的暗示了。桌上其他人见了,相顾了一眼,心下都有了些计较。
都知道叶家大少爷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,这不,一眼便瞧上的,管他什么,都得叫旁人退开些。
04
一场宾主尽欢的宴席,最愉悦的却莫过叶修。
宴上周泽楷虽未说几句话与他听,但他那模样却直直戳着叶修的心窝。脸上无甚颜色,却不给人冰冷之感,怎么瞧都是乖巧的,怎么看都是俊俏的。
遗憾的是叶修到底也没劝进一杯酒,夜晚辗转反侧许久,次日一早,他便带着礼敲了周家的门。
门童还未睡醒,揉着眼睛开了门。见门外的生人也不惧,奶声奶气地问叶修来意。
“请您稍等,我这便去叫少爷。”
片刻后,门童接了叶修手上的礼,踩着碎步,请叶修进了屋子。
周泽楷今日穿着纯白的衣衫,正是家中随意的装束,却好像比昨日气派的正服要看着俊逸许多。他手边放着二杯茶,还飘着热气,丝丝茶香窜进了叶修鼻中。
“唔,好茶的香气我是识得的,只可惜春未至,到底是旧年陈。若你爱喝这个,那清明时送来的佳品,我留一份与你。”叶修少了几分做客模样,坐下便喝干了茶。
周泽楷又给他倒了一杯,说了声好。
叶修自感要压不下想要勾起来的唇角。
05
叶修到访,明面上还是为的正事,即使再心有旁骛,也得把该提的提了。
城中最大的钱庄是叶家的,有了厚实家底,这城中许多店也明里暗里打着叶家旗号。只是近年不大景气,可其他户的都是与叶家争生意还不够,哪里来的心思去帮忙。
这下主意便打到周家上。若是周家能够帮忙,那么年末的分红定会丰厚些的;大体便是参钱庄的股,流转的资金供两家支配,除了叶家拿大头外,对于初来乍到的周家,若并未打算独揽半边天的话,是个无需二话的选择。
周泽楷放下茶杯看了叶修一会儿。
“要多少?”
“哟,”叶修挑眉,“你能当家?这可不是玩闹。”
“父亲身体欠佳,及冠前便已将家中事物全权交与我。”
“便不怕我诓了你去?”
周泽楷低着头,笑了笑。
三尺寒冰化春水,东风拂人方寸地。
叶修心想,竟是这般好看的。
06
周泽楷的确不怕叶修诓他。
要说钱眼中的事,只怕如今城里都拼不过周家。只不过落户此处是为了给周老爷子休养的,周泽楷并无意去争那些个势利牌坊。既然今下有好处捞,周泽楷乐得拿钱。看得出叶家拉拢和压制的意思,但这并无妨。树敌也罢结友也罢,他都不在意。
只是面前的人,叫他感觉有些棘手。
自第一面起周泽楷便感觉被盯上,酒宴上叶修的目光仿若实质般黏糊糊地粘在他身上,叫他有些无奈。
如今生意谈到一起去了,又免不了要常接触。
且周泽楷是明白叶修意思的,但他却不想虚度一场。
风花雪月的事情么,虽是叫一颗心炽热的澎湃的,但毕竟都是男子,免不了要一分两散;若是叫人听了去了,总又落不得好名声。即使如今民风开放,这种关系,也少有成眷属的。
于周泽楷,心中的事情更是容不得马虎,一若心所属了,便是要矢志不渝的。
“后日有新酒店开张,小周你可得赏脸。”
“过几天那什么李家的锦缎到了,若是去作新衣,叫上你可好?”
“半月后立春有庙会,你可记得去,我在城东等你,那儿的新鲜玩意多。”
说完便支着手看着周泽楷,话面上都是问句,话下意思却是强硬的。
这般无赖模样。
“好。”周泽楷道。
07
情愿也罢被迫也罢,周泽楷与叶修这半月都混在一道,把城内外都摸清了。
谁家是做什么的,又有哪些暗中的道道,叶修也都告诉了周泽楷。
周泽楷跟在后面算是知道了叶修的处世风格,多半是插科打诨或是乱戳要害,总归是好话少刺耳多。怪不得城中许多人听了叶家大少爷的名头就想躲,盖是都被那张嘴数落过。
偏偏到了周泽楷这儿都是溢美之词。
“那王家的少爷一眼儿大一眼儿小可笑煞人,偏偏他总端着个沉着冷静的可靠模样。小周你则不同,外头我比你长几岁,里子我却是比不上你这般沉稳的。”
周泽楷觉得他还是权当没听见罢。
混沌时光总也匆匆。
一年之计在于春,立春时节,庙会正忙。
08
白日一直在忙碌,周泽楷心下叹一口,到底还是被叶修拉进了银子窝里。
放下筷子与父亲告了声,他忙赶着出了门。
等快到城东时周泽楷才记起,叶修只模模糊糊地说了个大概,并没告诉他到底在何处。
仔细寻个人也难,他便缓了步伐,开始欣赏街旁的小玩意。
整条街灯火辉煌,行人络绎不绝,鱼龙舞,花千树。
平日经过这些街巷时都未曾仔细看过,现在一派张灯结彩更为陌生。
旁边有老媪见周泽楷正四顾,叫住了他。
“老身见公子丰神俊朗一表人才,定是迷煞一众姑娘。”说着便将一只小巧的泥偶给了他,“公子拿着这个罢。”是一只做工细致的鸟。
想要推辞的,却怎地也拗不过那老媪,只得接下谢过。
走了远了,周泽楷回头,穿过人海,见那老媪仍笑眯眯地望着他,还朝他挥了挥手。
路转了转,能见到一座桥跃然于河上。被人流蜂拥着,不消几步便走至桥边。
见那方人密集,周泽楷本不想上去的,却被桥旁的小童子拉住。
“公子手中拿着喜鹊了,便是要上桥的。”
“为何?”
那小童子长一张圆脸,此时有些无措,脸上的肉堆起来像个包子。他手头攥着一把红线,往周泽楷手中塞了一根。
“总、总之手中拿了喜鹊的人,过了鹊栖桥都得拿一根红线的。红线那头的人便是有缘人…公子你便、便上去罢。”
小童今日也是第一次碰见不愿上桥的人。到这儿来的人,不都为了那份玄而又玄的缘分么。
周泽楷看着手里的红线,走上了桥。
临走前还轻轻捏了捏小童的脸,见那复又皱起来的脸,不由地令人发笑。
09
上桥,走了几步周泽楷才觉得紧张起来,红线被拉紧了,对面的人却隐没在人群中。这隐隐约约恍恍惚惚的感触,让他生出种异样的感受来。
缘分。
擦肩回眸也是缘,露水情缘也是缘,天长地久也是缘。
这细细一根红线,被拉得越发直越发紧,见证着两端的人儿愈来愈近。
一路与许多人打了照面,他们或有直接走过的,或有惊鸿一瞥的,甚至有少女拉住周泽楷袖子的。
有顽童在人群中奔跑,冲散了周泽楷与身边的人。
只是无论如何,周泽楷都无法看见那端。
周围有少女娇柔的询问,有孩童清脆的笑声,有携着伴侣羡煞旁人的的调笑,有老翁住着拐杖戳地的声响。
此时周泽楷一概都听不见,他突然停下来,盯着手掌。
手指被弹得生疼,那根红线,竟是断了。
“哟呵,断了。”周泽楷听见一道声音。
他急忙向前走了几步。
此时叶修一抬头,正好撞入周泽楷眸中。
二人手中都攥着断了一半的红线,就这般对视着。
一时仿若天地停滞。
王杰希:叶修你泡周泽楷干嘛扯我???